黎珞希luoxi

《失时》第七章〈紊乱的分秒〉上

  原本就安静的空间,此时更陷入一阵令人难以喘息的静默。

  茱比亚揪紧了手中的档案夹,秀眉深蹙,深邃蓝眸中彷佛映出了某日的雪色。

  「没有时间了。」慕依塔又复述了一次,犹如叹息般放下纸本,满脸认真地回望她。「洛克莎小姐,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怀抱希望?如果是妳的话。」

  「慕依塔小姐。」茱比亚深吸一口气,话声缓然而轻颤。「茱比亚想知道,这个问题关乎『老人的尸体』?亦或只是妳个人想询问?」

  「抱歉,是个人问题。」

  没有时间了。这几个字始终敲打着茱比亚的心扉,她与金发女子对视良久,方敛下双眸,微微苦笑。「兴许在从前,茱比亚还可以对一切充满冀望。」

  「从前?」

  「慕依塔小姐,如同妳明白茱比亚所隐瞒的事情,茱比亚也知晓,妳持有的秘密。」

  慕依塔脸色微变。「妳果然在斯诺尔……」

  「希望妳也能为茱比亚保密。」唇角漾着稍嫌苦涩的笑意,茱比亚再度打开档案夹,细细地阅读起每宗案件,冀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

  对方很明显地转移了话题,慕依塔便也不再追问,理解颔首。「我明白了。」

  茱比亚翻过一页来到最新的案件——那名死在自己教堂里的牧师——不禁低声叨念。「信仰……有朝这方面调查过吗?」

  「是的,他们都是很虔诚的信徒,但经过调查,这些年轻人各自信仰不同的宗教,理应不是宗教聚会造成的案件。」

  「如果不是宗教的种类,而是信仰的深度?」年轻又虔诚……会是凶手锁定的目标吗?茱比亚摸着下巴深思着,忽地灵光一闪。「慕依塔小姐,侦查队手中是否有信徒名单?尤其在卡萨布兰卡常有固定聚会的宗教?」

  「有,之前调查的时候向各教堂与集会场所取得了一份名单。」慕依塔从一旁书柜中拿出另一份档案夹,递给她。「就是这份,请看。」

  「也许,可以再拜访这些年轻人?如果有其他线索……」

  话声甫落,「叩叩」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。一名身穿侦查队制服的男子打开门,沉声报告道。「葛拉希尔兰大人,有一位弗尔帕斯塔先生找您。」

  「咦?格雷大人?」茱比亚惊讶地眨大了眼,看俊逸男孩冷着一张脸,随侦查队队员走进办公室。

  「我知道了。」慕依塔示意他退下,待门扉缓缓阖上后,才向格雷稍表歉意。「抱歉,弗尔帕斯塔先生,占用了洛克莎小姐的时间。」

  她先一步致歉,格雷也不好直接发难,只得撇着嘴睨着蹭到身旁的蓝发女孩。「茱比亚,回去了吧。」

  「哎?可是、可是茱比亚……」抓紧了手上那份信徒名单,茱比亚偷瞧着神色淡然的金发女子,一边嗫嚅道。「茱比亚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。」

  「妳还想去哪儿?该不会一直待在这里,连饭都没有吃吧?」

  「慕依塔小姐有给茱比亚吃点心,好吃的饼干……」

  「饼干?妳只吃饼干?」

  「格雷大人才是呢!」茱比亚嘟起嘴,略显哀怨地嗔道。「明明说了要好好休息养伤,居然又跑出来了,茱比亚会担心的。」

  「妳一直不回来,我才……」担心的话语险些脱口而出,格雷瞪了眼默不作声的第三人,把话全吞回肚子里,啧,才不想在他人面前承认担心茱比亚。「妳要去哪里?我陪妳去。」

  格雷大人要陪茱比亚?眼睛为之一亮,茱比亚兴奋得小脸通红,但思及他心口的伤,以及侦查事宜并非一时半刻结束,还须与慕依塔共同进行,便踌躇地偷瞄着金发女子。「但是茱比亚……」

  慕依塔见状立马拾起办公桌上的文件,面色淡定地表示。「洛克莎小姐,我想我得先向希德大人报告,有关刚才所说的,再麻烦妳和弗尔帕斯塔先生了。」

  「啊,好的。」

  「走吧。」格雷刻不容缓地拉住她的纤细手腕,往门口走去。

  慕依塔率先上前,替他们打开办公室的门,欠身目送,在擦身而过之际,她叫住了茱比亚。「洛克莎小姐。」

  茱比亚停下脚步,歪头望着她,格雷则不解地瞅来。

  「秘密……」轻浅的低语,似乎瞬间消融于空气中,慕依塔长吁口气,淡然地扬起嘴角。「没什么,请路上小心。」

  从初见以来,第一次目睹她的笑容,饶是看她不顺眼的格雷也不得不讶异,茱比亚更是惊喜地张大了小嘴,直到门轻巧关上,方始反应过来。「格、格雷大人!她笑了!慕依塔小姐笑了!」

  「哎、我有看到啦,妳别那么激动。」女孩扑上来的冲劲正好压到了伤口,格雷疼得差点岔气,不过看她那么有精神的样子,那痛似乎也不算什么了。「说真的,我还以为她跟那个侦查队队长一样,颜面神经失调了,完全不会笑。」

  「格雷大人太失礼了,慕依塔小姐笑起来相当好看呢……呀!格雷大人不可以迷上她唷!」

  「……妳真的想太多了。我倒是比较在意她对妳说的秘密是什么?妳们除了研究案情,还谈了什么话题?」

  茱比亚心虚地捂住双颊,眼神飘移不定,挣开他的手后状似认真地翻阅信徒名单,以转移话题。「格雷大人快来帮茱比亚看看这些信徒,哪一位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『目标』?嗯……男生和女生……」

  茱比亚对他有秘密。格雷联想到那天晚上,娥丁提到茱比亚正隐瞒着什么,不免心下一沉。

  纵使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,也并不是一定要完全推心置腹、坦诚相对,他自己也有蛮多话没和她说清楚。

  但是当他知道茱比亚有秘密瞒着他,仍是令人有些不快,难道真有他不能知晓的事情吗?

  

  从信徒名单中挑选几位年轻人并拜访后,茱比亚在纸本资料上一一做了记号,准备回去向侦查队报告。

  格雷看着她低头思考的小脑袋,忍不住出手抢过那些资料,制止她继续操劳。「休息一下,妳忙一天了。」

  「咦咦咦?格雷大人!请还给茱比亚!」

  「我帮妳拿,回去再还妳。」

  「格雷大人!」茱比亚急得扑了上去,垫着脚想抢回来,但紧靠着男孩体温稍低的身侧,磨蹭了半天也无法得手,只好气鼓鼓地抱住强健有力的手臂。「格雷大人欺负人。」

  「我才没有。」女孩特有的体香与柔软身躯近在咫尺,格雷不由得局促地撇过头,他好像挖坑给自己跳了。「咳、刚才……那些人家里残留的魔力……应该只能让那个队长亲自确认了吧。」

  「是的,斯莫莱伊先生能够准确感知魔力,还是交给他比较妥当。」

  「但侦查队之前也针对信徒进行过调查吧?如果有残留魔力的问题,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。」

  「或许……是这几天刚出现的残留魔力?」茱比亚沉吟了半晌,轻皱秀眉。

  「若是如此……」格雷也面色一沉。「现在可能是关键,为避免『老人的尸体』出现在他们之中,应该要建议侦查队派员保护那些年轻人吧。」

  「那茱比亚得赶紧回去和慕依塔小姐报告这件事!」

  格雷摸摸那头细软的水蓝色发丝,微微叹气。「在回去之前,我们先吃点东西吧,妳饿了没?」

  「茱比亚不饿。」眨着大眼摇摇头,茱比亚一扁嘴,粉嫩的唇翘得高高。「但格雷大人必须多吃一点营养的食物才行。」

  「妳也该吃……」四处张望一番,格雷指向另一边热闹的街道,挑了挑眉。「那边好像比较多吃的,走吧,去看看。」

  「好的,格雷大人。」

  「人有点多,跟好。」

  男孩开路似地走在前方,却也时时顾虑着她,熙来攘往的街头,令茱比亚不禁低笑数声。「感觉……好久没有和格雷大人一起逛街了,以前结束工作后,茱比亚还会邀请格雷大人约会呢。」

  对她而言,并肩同行应是百年任务前的事了吧?格雷忖道。与杰尔夫、阿库诺洛基亚一战后,他们一起度过一段和平的时光,直到启程前往百年任务,历经近一年的旅程,回来后却是面对失去记忆的茱比亚,原本约定好的事情,也延缓至今。

  在失去记忆的期间,他曾与那个茱比亚短暂相处,一同在久违的马格诺利亚闲逛,或是去新开的餐厅吃饭,只是恢复记忆的她,也全部都不记得了。

  想到这里,竟有一丝淡淡的孤寂。格雷轻咳一声,晃了晃头撇开那些胡思乱想,所幸茱比亚回来了,他们还能创造许许多多,重要的回忆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
  她似乎说过想去哪里约会……呃,虽然讲起「约会」二字让人有点不好意思,但要是她想去的话,也不是不能陪她啦。「那个……等事情结束后,我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,在回马格诺利亚之前,若妳……」

  话说到一半,他方始察觉不对劲,原本该贴在身畔的熟悉力度已然消弭,转头一瞧,哪里还有水色身影的存在?

  「茱比亚?」该死!什么时候走散的?刚才不是还紧抓着他不放吗?「茱比亚!茱比亚妳在哪里?」格雷面色难看地四处乱转,但热闹街道的人流阻碍了他的寻找,一时半会找不到人。

  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?否则茱比亚怎么会主动放开他的手?她……「啧!」双拳紧握,急躁不已的格雷加快脚步,继续在街头的人潮中找寻蓝发女孩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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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在写第三部的大纲,每一章节都要想一个章节名,取名废的我绞尽脑汁……
其实原本是想贴合一下妖尾动画每一集的Title,脑中还会浮现哈比报名的声音。
不过至今已经是放弃状态了。XDDD
或许下一篇灰安文不会再想章节名了吧。XD

虽然日更是每天进行比较累,但一口气完成更新的话,也比较没有悬念了呢。
明天继续日更唷!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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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度文耕者,专业拖稿技能。
偶有繁体注意。现充处理中,不定时更新灰安《时系列》。